3月10日,太原师范学院6号公寓四名即将毕业的女生,为了体验生活、锻炼自己,她们搬着一架台秤,提着几个编织袋在各个宿舍间进出,踏上了忙活一周赚不到25块钱的收废品之旅。她们不但个个有着优越、体面的家庭背景,而且还是他人眼中的美女。这样的一次体验,在持续一周之后搁浅了,就是这一周的经历,给四个女大学生留下了复杂的、难以言说的回忆。
四名女大学生十分钟的决定
“现在大学毕业找个比较稳定的工作很难,我们也是想自己体验体验吧,尽管起点很低,我们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,看自己能不能独立干些什么,想来想去也就收废品不需要太大的成本,我们还能负担得起。于是就决定放下试一试,看看自己的能力和心理承受力!背稍敝坏男∪胃嫠呒钦。
考虑到临近毕业,大四的很多同学要处理大量废品,所以货源不是问题。而且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废品收购站,价格给的还算可以,她们可以从中赚取差价,尽管少但不会亏本,还能随时将收来的废品卖掉,不会耽误多少时间。于是,几个姑娘仅仅商量了十几分钟就下了决心。说干就干,她们把平时攒的一毛、两毛、五毛的零钱整理出七十八块五毛作为她们收购废品的流动经费。为了显示她们的诚信,四个姑娘还专门跑到太原市质监局买了架台秤。
带上台秤,拎上宿舍里几个暂时不用的编织袋,揣上几十块零钱,就开始正式“营业”了。当天晚上,她们一下收了68斤书纸、168个饮料瓶、3斤6两塑料,这让几个姑娘很开心!拔颐亲30多块,钱少了点而且还很累,但我们有收获就很开心,我们顾不上休息就将这些东西送到废品收购站去了!毙⊥跣朔艿厮怠
经常遭遇同学的冷嘲热讽
四个人在开始收废品之前,考虑过会遇到一些困难,也做好了碰壁的准备。俗话说“万事开头难”,她们还是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,迈出了第一步。但令四个姑娘没有想到的是,随后的情况要比她们想象的糟糕,许多同学都是冷眼以对,冷嘲热讽。
小王告诉记者,七层(四人的宿舍在公寓七层)的人大家差不多都认识,所以很配合,基本只要我们开口,同学们就把不要的东西卖给我们了,但去其他楼层就不那么顺利了。一次,她们去一个宿舍收购,结果刚开口说明来意,一个女生就说:“大学四年,怎么就培养了一群‘拾荒者’?”一句话把四个姑娘搞得既脸红又委屈。只不过想做点事锻炼一下自己,竟遭到这样的鄙视。小王说:“我们几个怎么也不像‘拾荒者’啊,小董和小任的家庭条件都很好,去收废品时,小董穿的鞋还300多呢。我和另外一个女孩银行卡里的钱足够填饱肚子。再说就算是‘拾荒者’也是用自己的双手劳动的啊,我们也不应该受到鄙视!毙⊥踉剿翟郊ざ
然而,这并不是让她们最难堪的,令她们“害怕”的是很多同学不配合她们工作。对方因为价格没有楼下大爷收购的价格高,就说:“我们有手,凭什么要卖给你们呀?”面对这种情况,几个人往往是憋着一肚子委屈,灰溜溜地撤离。
6号公寓楼各个宿舍都跑遍了,为了扩大范围,她们又把目标锁定在男生宿舍。因为听说男生宿舍每天要检查卫生,男生们会扔掉很多东西,货源相当可观。然而当她们把“商铺”驻扎到男生宿舍楼门口时,她们却犹豫了。因为她们其中一员的男友就在该宿舍楼,他会同意吗?他能忍受自己女朋友在学校大张旗鼓收废品吗?果不其然,刚给她男友一说就被否定了:“绝对不行,别丢人了。”不论怎么商量,男友就是不答应。眼看着这么好的市场被浪费,四个姑娘都觉得十分可惜。
她们告诉记者,其实每次去陌生宿舍收购心理上并没有什么压力,觉得反正都不认识,随别人怎么想,反而进了熟人宿舍倒不好意思,张口的时候更需要勇气。
最大愿望是拥有一辆平板车
每次集中收到的废品,四个姑娘都累得无法忍受。这种忙碌劳累的生活,使小任没几天就生病发高烧了。
她们告诉记者,同学们要卖的东西一般都是束之高阁,书上、塑料瓶上满是尘土,一拿出来,呛得人直咳嗽。
她们不断地敲开一个个宿舍,有时候走了几家也没有收获,碰钉子是常有的事。好不容易遇到有同学要处理一些废品,她们就赶紧热情地帮人一起收拾,尽量让卖主高兴。她们还学着专业收购者的样子,有模有样的将一个个塑料瓶数过,将瓶盖一个个的拧开,再踩扁,有时还得把瓶子里喝剩的饮料倒掉。四个女生做着她们以前见过,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的事情。
这仅仅是工作的一小部分,她们还得把这些东西送到收购站。这下可苦了四个文弱的女孩子,因为她们几个体重最重的不超过100斤,最轻的才80来斤。有时候,一袋书就八九十斤,500米的距离在平时也许不算什么,但要将几个袋子弄到收购站可就不那么简单了。
因为没有车子,她们只能把废品抬到废品收购站。抬着这些与她们体重差不多的废品,走不了多远就要歇一次,有时甚至成了一步步挪着走。平时才几分钟的路程,现在往往要走上几十分钟才能到。有时候手都勒出了水泡!澳阒滥鞘焙蛭颐亲畲笤竿鞘裁绰?就是能拥有一辆自己的平板车,那样我们就可以多收一些,那该多省劲呀。每次看到楼下大爷推着平板车转来转去,我们都觉得那是一种幸福!”小王开玩笑地说。
因为是第一次做买卖,没有什么经验,收购的时候她们往往让卖主占些便宜,然而,到废品站的时候人家可就不手软了,明明自己称的是90斤,人家那里就是70斤,足足比他们自己称的少了20斤,但东西还是得卖掉。
最后,小任终于撑不住了,发起了高烧。于是,她们的“事业”也暂时告一段落,等待着重新上阵。
有时间还会继续做
仅仅收了一周的废品,就已经让四个姑娘患上了“职业病”。小王告诉记者,在外面喝了饮料就把饮料瓶带回来攒起来。这一周的经历让她们懂得了,一分钱也是钱,扔了就是浪费。
最后,她们结算了一下,每人挣了不到25块钱。然而,拿着自己“收”回来的钱,她们还是很兴奋。钱虽然不多,但最让她们开心的是,收废品时吃的那些苦头,在后来实习时,都变成了站在讲台上的自然、轻松和在面试中的镇定自若。她们从中收获了足够的信心,获得了敢于正视自己的勇气和一颗感恩的心;在街上,别人给她们发传单时,不再远远躲开,而是尊重地接下并说声“谢谢”。
想着这次与众不同的“实习”,小王幽默地说:“大四的迷茫与无望好像已经不存在了。我们找到了信心,也找到了激情!”
最后,四个姑娘用五个字概括了她们一周的感受:“苦并快乐着”。她们说,因为现在实习比较忙,一有时间她们还会继续做下去。 (苗晓玲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