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多少古人在等待公祭?”去年此时,类似这样的疑问就曾深深地触动了国人的神经?芍室梢舶、批判也好,时近清明,一场场公祭大典又“任尔风吹浪打,我自岿然不动”地鸣锣开场了。
采取适当形式祭拜先祖,借以表达怀念之情,增强国民对国家和民族文化的认同感,本无可非议。但当前的公祭活动,确实存在过多过滥的问题:无论是始祖黄帝轮流“坐庄”,还是补天女娲遍地“开花”,无论是诸葛孔明处处“显灵”,还是孔子孟子等排着长队等候着“公祭大典”,程式化的活动如“样板戏”般,被一遍遍地克隆着。
由此带来的一个直接后果,就是劳民伤财的同时,助长了奢华之风和形式主义。试想,地方领导过多地把心思花在这类表面文章上,哪还有为百姓办实事的时间和精力?正如有论者所言,现在盛行各地的公祭之风,能让国祚昌盛多少?让国家的凝聚力指数上升多少?没有人说得清楚,更没有统计数据的支撑,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花了一堆糊涂钱,留下一堆仿古建筑而已。
事实上,这是滥用公共财政,虚耗纳税人的钱。很多奢华的公祭行为,本质上就是形象工程、政绩工程,它在老百姓的眼里更像官员们烧钱的文化秀。不禁要问的是,这些连绵不绝的“公款公祭”,是如何在“财政硬约束”中获得合法性预算支出?这些钱经过了怎样的程序正义,经得起绩效评估吗?
答案是显而易见的。在现行财政体制下,行政部门掌握绝大部分资源,财政收支无需公开透明,社会公众的诉求无法上达。而行政部门的权力又往往集中在个别人手中,于是,几亿甚至数十亿巨资,可以仅仅根据一些官员的意见,而随意改变用途。这样的“灵活性”,给各种违法违规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。
更重要的是,长期以来,一些地方政府提交给人大代表审议的都是一份总体性的预算报告,至于这些钱多少用于公共事业,多少用于部门机关运转,纳税人无从了解。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是,财政成为官员兴办各种随心所欲的“工程”最方便、最可靠的“取款机”?梢运担普呱先狈π兄行У募喽交,是造成以上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“公款公祭”的盛行,是我们剖析“弱化的财政硬约束”的最佳范本。昂贵的“公祭”如果真是老百姓的心声,何以一出手就屡屡怨声载道呢?未经公意程序就随意调整的“公祭预算”有之,追加支出频繁的“公祭预算”有之……那么,“公祭财政”究竟听到了几分民声呢?贫困县的预算资金,竟然不能按照国家战略与政府政策的重点及优先性进行优化配置,出手阔绰的“公祭财政”还有预算效率可言吗?
按照现代政治学的观点,公共财政是与市场经济、法治社会存在本质联系的。在一个法制健全的市场经济国家里,政府要为公众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,为此需要向公众征税来筹集资金;而公众从政府提供的公共物品中受益,需要付出纳税的代价。因此,公共财政的决策主体,是纳税人,政府只是在执行决策。公众通过选举制度和投票机制,掌握着公共决策的实际控制权,并通过法律制度保证这一机制的运行。
公共财政的本质是民主财政。只有还权于民,重大事项由公众直接决策,并接受公众监督,也就是只有建立起真正的公共财政体系,让掌握财政大权的人无法挥霍,这一问题才能根本解决。也就是说,根治“泛滥的公祭”和所有“公款”类浪费的;,只有还原财政硬约束的刚性与威慑力,不然,血汗财政就可能在异化的地方政绩里继续瞎折腾。(南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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