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,小刚赢了,他赢得很彻底。不仅凭借“贼”片赢取了上亿元的高额票房收入,而且依靠其深厚的嘴功赚来了极好的口碑。从家庭住址遭曝光起到面对高校学子自揭“片短”,小刚无不表现得至情至性,把一性情男儿的所作所为展现得淋漓尽致,使得所有在场人士被感动得一塌糊涂,最终不得不给予定论:小刚,他不是一俗人。
要谈小刚这个人,就不得不谈到他的电影。但是在谈到他的电影时,我却不愿将他与“真性情好男儿”这个头衔联系起来,因为在他的电影里,我找不到。认识小刚并非一日两日,关注小刚,也不是一年两年了,就像是港台的部分贺岁片一样,小刚的土产贺岁片,总是无法逃离闹、玩、笑、俗的定位,说白了,无非就是供大家相逢一乐,相见一聊,或许原本就不指望其具有多少艺术的精致、多少灵魂的悸动、多少真性情的流露。当年的《甲方乙方》中最后一个借房成亲的段落虽然与贺岁片的喜庆似乎不太协调,但毕竟还是让人多少为之心动,而从《不见不散》到《没完没了》,小刚则越来越把观众变成了只会咧嘴傻乐的看客,影片中仅有的一点诚实都被插科打诨的小聪明偷梁换柱了,小刚自鸣得意地用媚俗换来了票房。
当我们被像《小鞋子》这样朴素地展现人性的伊朗电影所打动,被《中央车站》这样细腻地解释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沟通的巴西电影所感染,被《美丽人生》这样凄苦地叙述生命故事的意大利电影所征服,被《香港制造》这样富于想像力地表达人的困惑和迷乱的香港电影所震动的时候,反省我们的电影,也许,我们会意识到,而且是强烈地意识到,我们的电影所缺乏的决不仅仅是市场运作机制,不仅仅是金钱和技术,最缺乏的应该是一种对于电影的真诚,对于艺术的真诚,从本质上来说是对于人的真诚。电影在我们许多的电影人那里,只是获取社会位置和商业利益的一种途径一个手段,而不是一种对于人、对于生命、对于心灵的观照、呵护和热爱。
当然,对于电影来说小聪明有效,但是也有限,就像是小刚的贺岁片,尽管包装的衣服常常更换,但人还是那样的人,料也还是那样的料,经过一而再,再而三的重复,也许那种“没完没了”的势头会越来越难以为继。要知道,人们的口味会变,贺岁的档期也会被排满。小刚曾经冒许多人的大不韪夸口自诩:我不拍片,观众看什么呀。作为2004年电影圈里的最大赢家,在赚到了足够多的银子,赢来了足够响的名头后,小刚,别辜负自己的狂言,别忘记人们的期望,是不是也该给我们来点“真”的了。
来源:生活日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