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五万四千人在狂顶,一边从三万英尺高空坠落,然后陷入男足很习惯的既要算计别人,又要防别人算计的残局里。
这是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,但仅限于对中国女足而言,不含这届女足世界杯。完全可以这么说:巴西队用一个五比零和一个四比零,不但在重新定义这项运动的现在,还在规划这项运动的未来。在所有的玫瑰中,只有她们不铿锵,但她们的色泽最鲜亮。
美国人把铿锵玫瑰翻译成“钢玫瑰”,与我们最初的意义大大的走了样,但很符合时下的女足运动潮流。站在这个潮流前头的,作为整体,有同一种模式,一个比一个强壮,一个比一个威猛;作为个体,射手榜上,除了玛塔和克里斯蒂安娜,其他是清一色的重型坦克,至少也是推土机。
这些年女足世界没有出现新概念新时尚,只是对旧概念不断地进行着解构,追求简约又简单的原则。看看老派的美国、德国和挪威,再看看新锐的澳大利亚、丹麦,如果抛开简单的战术和强壮的身体,还能有什么内涵。射手榜上,都是风光了好几年的面孔。女足在义无反顾地与男足接轨,更高、更壮,更狠,玫瑰们一齐在铿锵,发出属于钢铁而不属于玫瑰的响声。
大致是这样一幅景象:女人想踢好球,前提是一副上好的身板,孔武有力,风风火火,轰隆隆地推进。刘爱玲式的中场,孙雯式的前锋,甚至米娅•哈姆式的射手都让道,横刀立马的是普林茨、斯米赛克和瓦姆巴赫式的女金刚。阿根廷、尼日利亚、加纳姑娘收拾行囊准备返乡的时候,她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:这不是绣花,不需要女人的灵巧和优雅;这是粗夯活,柴禾妞专业最对口。当然,女子敢死队也行,苦大仇深,把上球场等同于上战场。
幸亏还有巴西。她们用古典对抗潮流,认定足球是门杂耍而不是苦力活。她们成了异类,但她们让女足留存一抹赏心悦目的亮色——女人不需要照着男人的模样踢球,女人能够而且应该把球踢得更好看。不是所有的玫瑰都需要铿锵,不铿锵的玫瑰可能更有诱惑力。吃够苦头的中国女足也应该醒过神来了,土法上马的“悍马”只是对洋悍马的拙劣模仿,而玛塔身上,却可以找到刘爱玲孙雯们的影子。中国女足要重新上路,最重要的是,第一步不能走岔道。(七贤)